楚艳刀不知道怎么回答,对于一个满心期待的女人。
他半戏谑半狠毒地说:“他让我来杀你。”
女人沉默了,没再说话,专心走路。
一会,她波澜不惊地说“那我怀了他的孩子啊,这可怎么办。”
“孩子已经太大了,打不掉了。我一个女人,带着一个孩子,可怎么赚钱,养活啊?”
“你有杀人的天赋,敢下的去手,没有犹豫。”
“杀人赚钱么?”
“比种地强。”
从此以往,楚艳刀多了一个助手,一个女人卡盟,她叫白草。
一年以后。
黄沙狠吹,提刀,便是一条人命,收刀,便是一地人血。
黄沙朦胧了楚艳刀的视野,但是他隐约还是能看见一所小房子。他顶着风沙,向小房子走去。白草一定又煮了沙蛇汤吧!那汤的美味,让他喝过难忘。
“爹爹!”一个小孩颤颤巍巍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走来,只见那个小肉丸子脚下一滑,就要摔倒,楚艳刀一个侧身,接住了要磕向地面的楚白平。
这个小肉丸子叫楚白平,是白草怀胎十月生下的,白草偏要这个孩子和楚艳刀一起姓楚。她说,自己没有姓,才会让人作践。不想让孩子也没有,他想让楚艳刀做孩子的爹。
楚艳刀不苟同她的思想。他觉得没有姓名字不紧好听,而且简洁。要不是楚艳刀的名号已经在江湖上扩开……
他发觉自己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软化了,他有了自己的孩子,还有了自己的女人。
楚艳刀坐在风沙里,和好友肖天歌喝酒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沙子太大。”
“你哭了。是这酒太涩了么?”肖天歌仰头喝了一口酒。
“像我这样的人,居然最终能有一个归宿。”
“你一生漂泊,现在终于有一个岸边可以停歇了。”
“等我攒够了钱,我就带着白草和白平离开漠西沙原。做刀客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“你很危险。”肖天歌眯着眼睛“一个刀客有了情,还能叫刀客吗?”
这是楚艳刀最后一次出刀,那是一单大生意,他带着白草。
对方是一个马队,有十多个人。
黄沙之中,传来马队的呼和之声,和阵阵马蹄声。
楚艳刀按着手中不断嗡鸣的刀!
红马被绊马绳绊倒,一瞬间,尘沙漫天!巨大的马身向地面砸去!
楚艳刀按着刀,拔刀,扬尘!顿时间,天地一片血红,数个马贼的头首应声落地。
“楚艳刀!”耳边突闻白草尖锐的叫声,回首!
白草拿着她那把剑刺穿了楚艳刀的心口,鲜血顺着剑身留了下来。
“为什么?”楚艳刀口里流着血,不解地问。他看着白草,日头太大,只觉的恍惚,越发看不清楚。
风沙依旧不断地吹着,新斩下的马贼人头落在黄沙里已经不再新鲜,落着沙土,喷出的血,在沙地上形成暗红的痕迹。
这片沙地上死了太多的人,终于轮到他自己了,只是,楚艳刀想不明白,白草为什么要杀自己。
“为什么?”他重复一遍,他自认为他罪大恶极,死不足惜。可他不曾对不起白草。
“漠西沙原,这片土地太荒凉了。这里的人都会死于非命,我不想让白平也这样。有人出了五百两,买你的命,有了这笔钱,我就能带着白平走出漠西沙原。你是刀客,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,迟早都是要被人杀的!”
作为一个刀客,每一天都有可能送命,仇家太多,朋友太少。
楚艳刀不知何时,脑海中升腾起母亲死于自己刀下的情景,那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。他的幼年一直在疯狂的练刀,为了有一天亲手杀掉虐待自己的继父一家人。他继父倒吊他,用鞭子抽打他……
一幕幕在刀客的眼前重新上演。都说人死之前有平生重演,是这样吗?
突然一道白光闪过,拉回了刀客的意识。
那是一道刀光,那把刀划过了白草的脖子,握刀的是白草的丈夫。
那个男人极其苍老,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,眼神阴毒。
“我注意你们很久了!是我给的白草钱,买你的命!奸夫淫妇!哼!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已经被我杀了,现在就差你了!”说完,他挥刀就要向楚艳刀砍去。
楚艳刀瞳孔急剧收缩,挣脱了剑的束缚,凭借着本能向对方砍去!扬刀!那个男人人头落地!
一口鲜血喷溅在黄沙上!在黄沙上殷出形状。